“纹身”(tattoo)一词是通过“詹姆斯·库克船长”(Captain James Cook)引入英语的。世纪,他在波利尼西亚记录了这种习俗,并用塔希提语“tatau”来描述它。然而,学者们一致认为,纹身的历史远比这个词本身更古老——古代木乃伊的皮肤证明了这一点。
这些带有纹身的木乃伊是谁?他们能告诉我们哪些关于古代文化的秘密?以下是考古学家发现的一些最引人入胜的纹身,以及它们如何揭示古代世界的面貌。
一位考古学家正在检查一具木乃伊的纹身手臂,这具木乃伊被称为“西潘贵妇”(Lady of Cao),来自秘鲁古老的莫切文化(Moche culture)。这位年轻女子据信是莫切文化中的精英阶层成员,大约在公元年去世。她身上蜘蛛和蛇的纹身表明她是个注重精神信仰的人。|国家地理图片集
古代西欧的纹身
纹身的最早证据出现在“冰人奥茨”("Otzi the Iceman)的身上。奥茨是欧洲最著名的木乃伊,年被德国徒步旅行者在阿尔卑斯山发现。他生活在约年前的“蒂罗尔”(Tyrol)地区,这是一个位于现代意大利和瑞士边境的山区。他去世后,尸体和纹身被冰雪和自然环境保存了下来。
考古学家记录了奥茨身上的处线条状纹身,推测这些纹身是通过刺破皮肤并涂抹木炭粉制成的。其中一些纹身位于膝盖和脚踝等与老年疼痛相关的部位,考古学家推测这些纹身可能是某种疼痛治疗的一部分。然而,奥茨胸部的几何纹身表明,纹身在新石器时代可能具有某种仪式、典礼甚至宗教用途。
尽管研究人员承认,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无法确定奥茨或其他新石器时代人类纹身的具体原因,但关于这些纹身的意义的争论可能会持续数千年。
古埃及的纹身
下一个最早的纹身证据来自古埃及的木乃伊,这些木乃伊被认为死于公元前年至年之间。年发现的这些尸体在年重新被研究,研究人员通过红外成像技术发现,皮肤上看似污迹的痕迹实际上是纹身。
这些纹身是已知最早的描绘图像的纹身证据——包括男性手臂上的野牛和绵羊图案,以及女性手臂和肩膀上的“S”形符号和可能的手杖图案。
这些图案与其他古埃及艺术中的主题相呼应,是非洲纹身的最早证据。尽管研究人员只能推测这些纹身对佩戴者的意义,但它们可能是地位象征,或是佩戴者勇敢或掌握某种仪式技能的证明。男女木乃伊纹身的差异可能反映了某种性别或社会制度。
其他来自更晚时期的纹身表明,纹身在古埃及最终被用作宗教符号。例如,考古学家在帝王谷(Valley of the Kings)发现的一具女性木乃伊皮肤上发现了多个可见的多样化图案,从莲花到荷鲁斯之眼(Eye of Horus)。
美洲的纹身
纹身被认为在整个美洲都有实践,从北极圈到南美洲。来自“钦乔罗文化”(Chinchorro culture)的一具木乃伊曾被认为拥有已知最古老的纹身——鼻子下方的一撮胡须状黑点。
然而,这一观点后来被推翻;最新研究表明,这位钦乔罗男子死于公元前年至年之间,因此并不比奥茨更古老。无论如何,他的纹身原因仍然是个谜,因为他是该文化中唯一已知带有纹身的木乃伊。
托尔特克木乃伊(Toltec Mummy)是一位被认为生活在公元年左右的女性,发现于现代墨西哥地区。她的前臂上有复杂的纹身,反映了该地区常见的波浪状几何图案。尽管研究人员无法确定这些纹身的确切原因,但他们推测这些纹身可能是为了抵御疾病,或是某种入会仪式的一部分。
古代东欧的纹身
公元前年至年左右的东欧“地下墓穴文化”(Catacomb culture)成员也有纹身。他们的木乃伊遗骸在亚速海(Sea of Azov)附近被发现,位于现代俄罗斯境内。这些遗骸上有植物染料制成的蛇形纹身,研究人员认为这些纹身是“交感魔法”实践和社会角色的一部分。
在斯基泰人(Scythians)统治时期(公元前6世纪至2世纪),帕兹里克文化(Pazyryk culture)成员的尸体上也发现了动物纹身。
这些铁器时代的游牧民族生活在阿尔泰山脉(Altai Mountains),依赖马匹生活甚至死亡——他们与马匹一同埋葬。例如,年发现的一位女性木乃伊与六匹带有马具的马匹一同被冰封保存。这位地位显赫的女性与其他被埋葬的帕兹里克人一样,身上覆盖着复杂的马匹图案纹身。
古代亚洲的纹身
尽管现代中国对纹身存在污名化,但亚洲各地的多种古代文化都曾接受这一习俗。
例如,在中国塔里木盆地(Tarim Basin)发现的公元前年至年的木乃伊尸体显示了该地区多种文化中纹身的普遍性。
大多数纹身位于木乃伊的手上,但纹身历史学家斯维特拉娜·潘科娃(Svetlana Pankova)指出,少数木乃伊的脸上也有纹身。她呼吁对塔里木纹身进行更多研究,声称通过对这些尸体的重新检查,“很可能会发现许多新的纹身。”
大洋洲的纹身
尽管“纹身”一词源自塔希提语,但考古学家在古波利尼西亚发现的纹身证据相对较少——热带温暖潮湿的天气不利于木乃伊化。年,研究人员发现了一组由人骨制成的纹身工具,这些工具被认为来自约年前的汤加(Tonga),即波利尼西亚文化的起源地。
但学者们仍然不确定古代波利尼西亚人偏爱哪些图案,或者这些标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推测,这些纹身可能表示属于某个特定的社会群体、成年礼,或是希望免受伤害的愿望。
正如法国艺术史学家卢克·雷诺(Luc Renaut)在《古代墨水:纹身考古学》(Ancient Ink: The Archaeology of Tattooing)中所解释的那样,古代艺术作品中“可能纹身”的人物形象为更早的纹身实践提供了诱人的视角。但“很少有作品经得起仔细推敲”,古代艺术风格无法可靠地解释为描绘现实生活中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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